采蕨访春

首页 > 教育新闻 > 新闻阅读存档/2016-04-01 / 加入收藏 / 阅读 [打印]

    “又是一年春草绿”。一转眼,又到了掐蕨菜的季节。

    来贵州几年里,我品尝了许多以往自己从未吃过的东西,如虾酸、马屎坨(猕猴桃)、烤蚂蚱、甚至马蜂蛹等,可被称作“山珍”的蕨菜我却至今都未尝过,这于我实在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!看妻子说话时那馋兮兮的神态,我疑心它是一种难得一尝的美味。但妻又告诉我,蕨菜的时令极短。于是我只好咂咂嘴,把这个美梦留到春天去。

    惊蛰一过,高原泛绿。春雷春雨里,便有辛劳的高原人在原野上劳作奔忙。妻子说,这段时间便是采蕨菜的最佳时节,时间紧而采的人又多,去晚了就赶不上趟了,得赶快行动才行。一个晴朗的双休日,妻说:“走,咱们上坡采蕨菜去!”

    蕨菜我虽没吃过,但见还是见过一两面。那是在农民“赶场”的乡场上,一把把扎好的蕨菜,似红菜苔模样。我自信自己凭与蕨菜的“一面之交”,到了山上也不至于要妻“照顾”,但妻子却颇不放心:“要不要我先教你认认?”我不服气地笑道:“咱们走着瞧吧!”

    我开始在坝子里搜寻起来,满脑子定格着蕨菜的大特写。可寻来觅去,山头都转了几个,却连蕨菜的影子都未见着。想到自己刚才的豪言壮语,我心里暗暗发虚。

    高原的春阳柔和地洒着。青枝绿叶间,小鸟的啁啾像晨露般滚落。牛羊的叫声夹杂着飘飘袅袅的苗家山歌,如梦似幻……要不是“重任”在身,我真想在此尽情地陶醉于天籁……

    “嗨,蕨菜找到了?”说话间,妻子精灵般地从我身后冒了出来,把我吓了一跳。只见她双颊红扑扑的,手里的塑料袋早已鼓鼓囊囊。看我仍两手空空,妻笑嗔:“不听老师言,吃亏在眼前……还是跟我走吧!”

    我只得乖乖地跟妻子走。转过一个山包,妻子在一个不太高的黄土坡前停下,“这里就长蕨菜!”妻说。

    我一看,那上面可只有一些芭茅草呀!妻子叫我再往下看,呵,在一丛泛绿的狼纪草旁边,果真长着一片菜苔样的东西。那黄色的羽叶蜷曲着,像婴儿微握的玉手;水灵灵的苔儿纤尘不染,在春天的阳光里泛着一层紫褐色的油光。“蕨菜!”我叫道。

    妻让我别动,自己猫着腰,只一纵一跃,身子就像壁虎似的弹起来,贴在了那高坎上。结婚好几年了,我今天才看见娇柔的妻子竟还有如此身手。正想着,妻已跳将下来,一边拍着黄土,一边把手里的蕨菜拿给我看:“你晓得不,这蕨菜就是狼纪草的嫩芽芽哩?”

    我恍然大悟。哦,这蕨菜是狼纪草的嫩芽芽,可我原来竟一直以为它是一种什么“菜”呢!记得故乡的小山上也是长有狼纪草的,可那茎并不比细铁丝粗多少,而在这高原的黄土地上,它却成了蕨菜……大自然,是多么神奇而又奥妙无穷啊!

    妻子一边理着蕨菜,一边又告诉我,蕨菜分“甜蕨”“苦蕨”。甜蕨长在瘠薄的地方,颜色较浅;苦蕨长在肥土里,颜色深一些。吃时先要把上面的绒毛洗掉,再在淘米水里泡一阵……听着妻的“蕨菜经”,我真切地感受了书本外的另一种清新和博大。与妻走在回家的路上,我不禁感慨,对习惯了读有形书的我们来说,大自然又何尝不是一本无形的大书呢!

    (作者单位:贵州省黔南职业技术学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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